水牛的雜想日記

CHAPTER 9(上)

「聖歌之國-克萊德羅王國」是一個以「光柱」為中心，圍繞其而建設的國家。

在「光之柱」的力量守護之下，這個國家一直過著相當富庶以及平安的日子。

所有的人都仰慕光的力量，認為這個國家所帶來的一切富饒，毫無疑問地都是神所帶來的奇蹟，並由衷地敬仰、倚賴以及守護著這份力量。

但是，卻有一個人並不這麼想。

在王城外的一個偏僻山丘上，一個綁著金髮、帶著眼鏡的青年正坐在草地上看書。他的樸素裝扮，與他手上的古老精裝書形成奇妙的對比。

「威廉。」

突然遠處地一個呼喊聲，讓金髮青年抬起頭。

一個綁著黑色長髮、穿著輕便皮甲的男子，正朝著青年走過來。

「你果然在這裡。」黑髮男子嘆氣著說「你又沒去參加實習了，你知道你的父親已經快氣炸了嗎？」

「薩伊。」威爾斯說「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那種活動。」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薩伊在威爾斯的身邊坐了下來。「無論是實力還是立場，只有你能夠繼承「守護者」的職位。」

「…但是…」威爾斯沈重地蓋上書。「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能夠這麼熱中「守護者」這個職位。」

「這是相當光榮的職責，威廉。」薩伊說，臉上認真的表情彷彿像是看到了自己繼承職位的那一刻。「能夠有機會保護這個國家以及女王…這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

「…女王嗎…」

威爾斯淡淡地說著。雖然他是身為守護者家族之一的繼承者，但大概是自己總是在逃避王室活動的關係，讓他對於女王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女王是唯一能與神對話的人，守護女王就是守護神，也就是守護這個國家。」薩伊認真說著「為了這個國家，你有義務承擔這個責任。」

「但是，我不相信神。」威爾斯看向遠方的巨大光柱。「在我看來，那個光柱應該是精靈力所構成的…」

「可是你自己也說，長久以來，沒有人能解釋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光之力聚集在這裡，對吧？」薩伊說「除了說這是初代女王所帶來的神蹟之外，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這個現象。」

「…嗯…」

的確。這麼強大的光之力量，根本不是人類所能駕馭的。

除了神蹟之外，真的想不出還有其他可以解釋的理由。

「但是，我還是沒辦法真心接受這個職位。」威爾斯站起身「我對這個職位沒有興趣，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

「音樂嗎？」薩伊抬頭「以你的魔法實力，我真無法理解…比起魔法，研究音樂根本無法給你任何東西。」

「雖然我不討厭研究魔法，」威爾斯回答「但是對我而言，音樂是比魔法還更具有魔力的寶物。」

威爾斯說完後，便拿起那本古老的書，一個箭步地走下了山。

※※※

回到家中，在經歷了一陣預料之內的責罵之後，

威爾斯的父親—沙爾斯特男爵，告訴他自己不久要參加一年一次的祭神儀式。

「祭神儀式將在一個月後舉行。」沙爾斯特男爵說「為了準備儀式，我將離開家裡一個月，直到儀式結束為止…」男爵忍不住再次責罵。

「真不像話…明明有這樣的實力，竟然還不肯參加「守護者」的職位實習！跟查里斯特家族的薩伊相比，你簡直把我們家族的臉都丟光了！」

「…對不起…」威爾斯千篇一律地回答。

「不管怎麼樣，這幾天這個家就交給你了，威廉。」男爵轉身「還有我常說的，不要靠近那個研究室，你還沒有資格繼承那裡，知道嗎？」

「是。」

威爾斯毫無異議地回應，因為他對那個研究室完全沒有興趣。

※※※

就在父親離開不久後的晚上，城內突然下起了大雷雨。

因為雷雨聲而睡不著的威爾斯，為了轉換心情來到圖書室。

「……。」

他相當熟悉地走向常去的書櫃，並再度拿出了那本古老的精裝書。

雖然威爾斯對於祭神儀式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喜歡看書的他，最近無意間發現了這本古老的書『聖歌的歷史』，裡面記載了這個國家從開創到現在，為了祭神而創立的儀式與獻唱的歌曲。

因為對音樂的興趣，他很自然地將重心放在歷代的祭神歌曲上。

依據這個國家的規矩，每到了兩年一度的日蝕之日，擁有初代女王血統的繼位者，必須在這一天進入光柱之中向神獻唱歌曲，以祈求國家的平安。

而這類向神獻唱的歌曲，被稱為是『聖歌』。

聖歌在百年的歷史中經歷了許多修改，也出現了許多的各種不同的版本。

聽說在過去，編寫這些曲子曾經是他們沙爾斯特家族的責任，所以在他們家族的圖書室裡才會有這本書。

雖然這本書記載了上百首的曲子，但是讓威爾斯最在意的，是最初的那一首。

（…古老的…樂譜嗎？）

威爾斯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古老的樂譜，但是唯有初代的聖歌，他無法完全解讀。總覺得自己在演奏這個曲子時，好像還少了什麼。

（這些音符旁邊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

『轟――！！』

一陣巨大的亮光，屋外突然發出強烈的閃電，讓威爾斯嚇了一大跳。

「啊！！」

一個不小心，威爾斯將手上的書掉落在地上，他趕緊撿起來檢查是否有傷到書。

咦…？

就在他撿書的時候，他意外發現，在書架的下方，似乎發出微微的綠色光線。

他蹲下來細看，發現書架下方竟然有一個細長狀的窗戶。

而綠色光線就是從那裡透進來的。

（這個屋子下面…還有其他房間嗎？）

他發現，這個房間似乎就位在研究室的正下方。

※※※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父親的研究室裡，平常這裡是只有父親才會進入的。

依據他們家族的規範，這是只有正式繼承『守護者』職位的人，才能進入的房間。

平常就算是僕人，也都未曾進入或是整理這個房間。

「…………」

雖說是如此特殊的研究室，但是看起來卻跟一般的魔法研究室並沒有兩樣。

威爾斯心裡這樣想著。

滿屋子的魔法書籍、成列的魔法道具以及實驗器材、桌上與架子上還陳列了許多實驗瓶以及寶石。

那麼，剛剛看到的那個房間，究竟在哪呢？

因為不知名的好奇，威爾斯開始試著找出進入那個房間的入口。

在到處檢查了好一陣子之後，威爾斯總算發現在書架的後方，有不知名的魔法符咒附背後。

但是要解開那個符咒，似乎要有相對應的咒語。

「……Numen。（精靈）」

在經歷一番思考之後，威爾斯對著符咒說出了這個詞。

突然，房間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架子上的一些魔法實驗器具，也因為震動而相互摩擦作響。

『！！』

幸好，震動很快就停止了。

威爾斯發現，在書架的後面，多了一個通道。

從通道的情況看來，似乎很久都沒有人走進過那個房間了。

但是最讓威爾斯驚訝的，從那個通道的盡頭那裡，可以感覺到有一股微弱力量擴散出來―

（…精靈的力量…！！）

當威爾斯走到通道的盡頭後，映入眼簾的是兩邊排列整齊的玻璃罐子。

裡面放了不知名的礦石以及植物。

牆上劃上了許多像是封印用的符咒圖案…或許就是這些封印，才讓他長久以來完全沒注意有這個地方。

但是最吸引威爾斯注意的，就是在房間的盡頭，那個讓他難以置信的景象。

那似乎也就是他剛才所感受到的，精靈力量的來源。

一個被樹根所包覆的巨大玻璃球裡，

有個藍綠色長髮的小女孩，像是在沈睡似的

漂浮在玻璃球的液體當中。

「……！！」

威爾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想到，這個已經住了這麼多年的家裡，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東西存在。

他注意到玻璃球上方有些許裂痕…他所感受到的精靈力，大概就是從那裡所散發出來的吧？

這麼說來，這個小女孩是精靈嗎？

但是從外表看來，這孩子身上並沒有任何精靈的特徵…與其說是精靈，她其實更像個人類。

而且更讓他疑惑的，是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看過這個臉孔…？

威爾斯忍不住走近玻璃球，仔細端詳小女孩的臉。

就在這時，他驚訝地發現，小女孩的眼睛竟然慢慢睜開了。

（……！！）

彷彿像是剛睡醒一般，小女孩緩緩睜開銀色的眼睛

然後好奇似地瞪大了眼，將目光落在威爾斯身上。

「………。」

威爾斯下意識地，將一隻手放上了玻璃球上。

女孩看到了威爾斯的舉動，也好奇地伸出一隻手，

隔著玻璃，將手放在威爾斯的手掌前，然後好奇地看著威爾斯以及手。

「………」

威爾斯輕輕地將手移到了旁邊去。

女孩發現到威爾斯的手移動了，趕緊也將手給移了過去。

這一幕讓威爾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他再度把手移開，女孩見狀後趕緊將手給跟上去。

然後威爾斯再度把手移回來，女孩趕緊再度移上去。

之後威爾斯又再度把手移開―

彷彿像是在逗小女孩玩似的，這樣的過程重複了七、八次。

直到原本毫無表情的小女孩終於嘟起嘴為止。

她用小小的雙手拍打玻璃，像是在對威爾斯抗議似的。

讓威爾斯忍不住笑了出來。

突然，一陣玻璃的碎裂聲響起，威爾斯吃驚地抬頭。

『啪啦————！！』

原本被樹根包裹的玻璃球，就在小女孩拍打完玻璃之後，

突然像是氣球破掉一般，瞬間分解成碎片後散落一地。

球裡頭的液體也整個潑灑到了地面，讓威爾斯全身濕透了。

「啊……」

但是比起全身濕透，當他看到那個小女孩也隨著玻璃碎片一起跌坐在地上時，

他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了。

※    ※※

幸好在這座宅邸裡的這個區域，是除非經過主人的同意，不然就算是管家也不會隨意進入的。

不然他實在很難跟僕人解釋，這個小女孩是怎麼來的…

在將小女孩帶回自己的臥室之後，

威爾斯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終於找到自己小時候穿的衣服。

但是畢竟是男孩子的衣服，穿在小女孩身上看起來還是有些奇怪。

「只能請瑪雅小姐幫忙了…」

威爾斯抓著頭喃喃地說，雖然自己擅長魔法或音樂等等許多事物，但是對於照顧小孩卻是完全的生手。

小女孩一邊好奇地看著四周，一邊甩著手上多出來的袖子。

「對了，」威爾斯蹲下來端詳小女孩的臉。「一直叫妳孩子孩子的好像也不太方便…妳希望妳叫什麼名字呢？」

小女孩聽到威爾斯的聲音後轉過頭去，然後注視著威爾斯微笑的臉。

「嗯…」威爾斯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妳的眼睛像是精靈的眼睛一樣…叫妳『亞絲奈』好嗎？這是從『精靈之眼』(Numen’s Eye)變化過來的。」

小女孩沒有答話，繼續睜大眼睛看著威爾斯。

「妳好，亞絲奈。」威爾斯微笑地說「我叫威廉•沙爾斯特，叫我威爾斯就好。以後請多多指教。」

威爾斯不知道小女孩是否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就在他說完話之後，

小女孩像是理解似的，對威爾斯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

令威爾斯相當驚訝地，亞絲奈明明來到這個宅邸還不到一個禮拜。

她卻已經開始會用幾句簡單的句子與他說話。

而且許多日常生活的一些基本常識與作息，也學習的非常快。

這讓威爾斯不禁懷疑，看似似乎只有六、七歲的亞絲奈，智力可能不止如此。

今天威爾斯透過瑪雅的幫忙，帶回了一些衣服以及簡單的書給亞絲奈使用。

在穿上女孩衣服的亞絲奈，看起來的確是可愛多了。

這讓威爾斯總算是有些成就感。

今天他將亞絲奈帶到庭院裡最大的樹木下看書。

而自己則坐在一旁，繼續研究起那份古老的樂譜。

「這個…」坐在一旁的亞絲奈指著書上的圖畫「這是什麼？」

「喔…」威爾斯探頭過去，發現她正在看介紹家族關係的繪本。「這個是『爸爸』。」

「『爸爸』是什麼？」

「嗯…這個…」威爾斯一時不知怎麼解釋「就是指讓妳誕生在這裡的…男性？」

「那這個呢？」

「這個是『媽媽』，也是指讓妳誕生在這個世界的人…」

「那這個呢？還有這個。」

「這是『哥哥』跟『姊姊』，跟妳有相同父母，而且比妳早出生的人…」

威爾斯耐心地儘量解釋給亞絲奈聽。

他這時候才發現，平常並沒有特別起眼的一些名詞，在需要解釋的時候竟然會是這麼困難。

這時，亞絲奈突然安靜地盯著威爾斯看。

「嗯？怎麼了嗎？」

「那麼，你是誰？」

亞絲奈將銀色眼睛睜得圓圓的，一臉好奇地望著威爾斯。

「喔…！嗯…」

很快地，威爾斯就猜到她的意思。

雖然自己其實也有些疑惑，但是也只有這個答案可以回答了。

「是哥哥。」威爾斯微笑「我是亞絲奈的哥哥喔。」

亞絲奈聽到這樣的回答之後，原本好奇的神情轉變成驚喜。

「哥哥！！」

亞絲奈開心地學著威爾斯再度喊了一遍。這讓威爾斯第一次有了某種像是窩心，但是卻又像是背負著責任的感覺。

「哥哥，你在做什麼啊？」

大約過了不久之後，亞絲奈似乎注意到威爾斯手上的樂譜，而好奇地觀望著。

「我在研究這個樂譜喔。」威爾斯笑著說「亞絲奈想聽看看嗎？」

「好！！」

不一會兒，悠揚的琴聲便迴盪在整個庭院中。

隨著音樂的起伏，樹叢裡的彩色光點也跟著音樂一起舞，飄散在兩人的身邊。

亞絲奈似乎也聽的相當入神。

「好好聽喔…！」亞絲奈愉快地說「雖然好像有點寂寞…」

「寂寞？」

威爾斯不解地看著亞絲奈，但是亞絲奈只是點點頭，似乎沒有辦法做出更進一步的解釋。

「………？」威爾斯再度彈奏音樂。

不過這一次他驚訝地發現，原本只是在傾聽的亞絲奈，這次竟然開口唱歌了。

亞絲奈的歌聲，清澈到讓他忍不住入神傾聽，差點忘記繼續彈奏下去。

『呵—』

一開始，威爾斯以為她只是在不成調地胡亂哼歌。但是隨著旋律過去，他驚訝地發現，亞絲奈其實是為了搭配主旋律而哼出相配的音樂。

這讓原本有些單調的旋律，變得活潑許多。

（咦…！？）

威爾斯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拿起樂譜再次端詳。

「對了…！這些符號…原來是這個意思！！」

「？」

「亞絲奈，妳能不能試著唱出我剛才的音樂？」

「嗯，好啊！」

亞絲奈細細的童聲，立刻悠揚地迴盪在四周。

而威爾斯的琴聲，這次以與剛才略微不同的旋律，與亞絲奈歌聲相搭配。

整個庭院彷彿像是亮了起來，悅耳的音樂讓精靈們都隨之舞動。

彷彿是樹木也在傾聽似的，甚至連樹葉的摩擦聲都與音樂融合在一起。

（果然…這個符號是『合奏』的意思…！！）

威爾斯這時才想起，以前古老的樂譜並沒有專屬的合奏填寫法。

再加上歷代的聖歌，一直以來都只有以獨唱的方式在編寫，所以他才會沒察覺到這些符號的意思。

不過明明是讓女王獨自獻唱的歌曲，為何會有合奏的版本呢…？

「好厲害喔！亞絲奈！」威爾斯高興地稱讚「沒想到妳會注意到這個，我對妳刮目相看了～」

威爾斯親暱地輕拍亞絲奈小小的頭。亞絲奈雖然一臉不解，但是在聽到威爾斯的稱讚之後，依然開心地露出大大地笑容。

「對了，亞絲奈。」威爾斯突然有個想法「我帶妳去我的秘密基地玩，好嗎？」

「秘密基地？」亞絲奈歪著頭。

「嗯，秘密基地。」

威爾斯微笑地再次重複了一遍。

※※※

在威爾斯家的宅邸後方，有一區專門給下級階層居住的貧民區。

彷彿像是刻意隱藏似的，這一區被規劃城堡的後方，同時也是遠離主要街道的山腳下。平時只有一些勞工階級或是運貨的人會經過那裡。

而對於貴族而言，除非是有任務，不然這裡幾乎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前往的地方。

但是對於威爾斯而言，這裡卻是他難得的「秘密基地」。

雖然在貴族的眼裡，這裡的生活方式是讓他們難以忍受的，但是威爾斯卻對這裡的獨特風貌感到很喜歡。

這裡既沒有像一般貴族那樣繁雜的禮俗，也不需要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勢而勾心鬥角。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會因為他貴族的身份而排斥他，或是用一些粗俗的話語或是態度跟他說話。

但是事實上當真正交心之後，這裡的人比想像中的還要有人情味。

威爾斯甚至在這裡學到了不少貧民謀生的方法。

他有趣地發現，這裡的人似乎對於『自己有東西可以教導貴族』這一點感到自負。而威爾斯一點也不介意他們這樣想，經常微笑地全盤接收。

對威爾斯而言，這裡變成了他另一個另類的知識寶庫。

威爾斯很高興地發現，亞絲奈似乎對這裡也很感興趣。

一路上像是很興奮似地到處東張西望。

「啊！威爾斯哥哥！你好久沒有來了！」

在教堂的門口，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小男孩跟威爾斯打招呼。

「早安，吉爾。你又換了新帽子啦？」威爾斯回應。

「嘿嘿～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存夠錢買到的喔！」吉爾得意地說「前幾天我在山上挖到了稀有石頭！所以就決定好好犒賞自己一下啦～」

「你還是這麼厲害，吉爾。」威爾斯微笑「對了，請問瑪雅小姐在嗎？」

「瑪雅姊姊現在正在禮拜堂裡喔！」吉爾說「再晚一點瑪雅姊姊就要開始上課了，如果要找姊姊的話最好快一點。」

※※※

「啊～她就是威爾斯先生的女兒嗎？」

在禮拜堂的一角，瑪雅修女很熱情地對亞絲奈揮著手。

「啊…不…他是我的妹妹。」威爾斯尷尬地解釋。「正確來說是我遠房的表妹…不過為了方便解釋，我都介紹說她是我的妹妹…」

「喔～」瑪雅微笑地點點頭後，便彎下腰看向亞絲奈。

「妳好可愛喔～妳叫什麼名字呢？」

「…亞絲奈…」

「好可愛的名字喔！我可以叫妳小奈嗎？」瑪雅微笑地說著，並對亞絲奈展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嗯！」

原本還有些怯懦地亞絲奈，受到了瑪雅笑容的感染，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果然，照顧小孩是需要天分的，威爾斯心想。

之後，亞絲奈在瑪雅的安排下，跟其他小孩一起上課。

威爾斯發現原本就學習很快的亞絲奈，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是學習迅速。

看到亞絲奈與其他孩子相處融洽的模樣，威爾斯總算放心不少。

畢竟一直將亞絲奈關在房間裡，自己也沒辦法安心。

看來在自己無暇照顧亞絲奈的時候，讓亞絲奈待在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

「………。」

他忍不住看了一下，掛在瑪雅胸前的十字架。

算了，這國家也是有很多人，喜歡掛這類的魔法物品當作護身符的。

也因為這樣的想法，所以威爾斯萬萬沒有料到。

在大約半個月之後，竟然會發生這樣出乎意料的事。

＝continue＝